韩湘子十二度韩愈(11)四海龙王现身
2016-11-15


韩愈一听小道士要走龙凤门,顿时怒从心上升起,喝叫左右:“把那道童抓进来!实实打他四十大板,追他度牒,解还原籍。”还是林学士机巧,拱手说道:“韩大人不必发恼。既然道童敢出大言,必有大用,如今正是用人之际,何必跟他计较?俗语说:‘杀私牛,卖私酒,不犯出来是高手。’学生与亲家奉著圣旨,为社稷万民着想,今日就私开禁门,请他进来祈一场好雪,就是皇上降罪,也心甘情愿。况且,这里这么多的文武官员都看着,又不瞒谁,谁还敢在皇上面前说个‘不’字?若皇上怪罪,就由学生承当。”韩愈就依了林学士的话,叫张千去揭中门的封皮,放道童进去。

张千揭下封皮,去请韩湘。一看湘子容颜丑陋,不像神仙,便讥讽道:“现在是用人之际,你的造化到了。现在为你,特地打开了中门,等着你爬进去呢!”湘子说:“我又不是乌龟,你怎么能说爬进去呢?”张千没好气儿地说:“就先生这五短身材,龙凤门的门槛那么高,怕先生跨不过去,所以说个‘爬’字,还请先生见谅。”

湘子说:“榜文有言在先,要文武百官亲自相接,我才会登坛祈雪。”张千一听,气得两眼直冒金星,只好再去禀告韩愈,韩愈听了也很生气。

林学士敦厚,在旁劝道:“韩亲家不要动气。禁门都已经开了,我和你去接他,为国为民之举又何妨?大汉时,韩信还受过匹夫的胯下之辱,因这厚德,方为汉家打下三百年的基业。那道童虽比不上韩信,我们也应学一学周公的‘一饭三吐哺,一沐三握发’,才妙。今日便就委屈这一遭儿,又何妨?”

韩愈听了,就和林学士一同走出坛门外迎接湘子。两边排列近百的文武官僚,丹墀内还齐站着上千的僧道,都在起身迎接韩湘登坛。

旗牌官见这阵势,急忙跑上前,对湘子说:“小师父,你真的好造化,百官千僧用这么大的排场接你。你快快起身登坛吧。”

皇上限十五日祈雪,如今已经过了十三日,还剩下两日。次日,文武百官都站在坛下,翘首祈望韩湘能施展法术,尽早祈雪。没想到,韩湘在祭坛上,把祭天的祭品狼吞虎咽般地吃个精光。凡夫双眼,只看得见韩湘吃光了祭品,哪知道他是把祭品全部赏给了天将。

一众官员等得焦急,韩湘却是要了一条新席子、新枕头、一床大被,众目睽睽之下,在祭坛上酣睡起来。临睡前,对众人说:“巳时起风,午时有雪,一直下到三尺三寸才会停。”韩愈也无可奈何。众人只见韩湘沉沉鼾睡,不见风起,不见雪飘,众人吩吩叨叨,都在那里说笑。

其实,韩湘并不是在睡,而是元神直接来到南天门外,登上凌霄宝殿,恳求玉帝宣四海龙王、雨师、风伯都随他到南坛上听候指使。

众人说笑间,忽然看到韩湘醒来,站在坛上,对下面的一众大臣高声喝道:“韩大人,你和众人都退到廊下的西北方跪着,等候东海龙王送雪来。”韩愈一听觉得可笑:“你这道人,也不看看现在的天色,此时正是玉宇清明,这般皎洁的光色,岂是下雪的天气?你看看,连风都还没刮起来呢?”

韩湘拽过一把旗,对天一挥,霎时冷风飕飕,一片长云席卷而来,刮喇喇的一阵好大的风。

韩湘对着下面的众人问道:“诸位大人,你们说这风是从哪儿来的?”韩愈说:“当然是圣上洪福,天地灵感,众人的造化,方才有这风。”湘子笑着说:“这雪都还没下,就已经把我的功劳给抹了。”

韩湘拽过一面青旗,对天挥舞几番,霎时柳絮漫漫,梨花片片。又似白茫茫的群蝶在飞,又象鹅毛扑簌簌的尽洒。

众人见这鹅毛般的大雪,洋洋洒洒,漫天翻飞,无不欢天喜地。大雪一直下了三尺三寸方才止住。韩愈对众人说:“我皇荫德,众姓虔心,终于感得上苍降下这场大雪。”韩湘又笑着说:“这雪是小道请龙王送来的,韩大人怎么不提我的功劳呢?”韩愈翻脸不认:“龙王在哪儿?睁着眼睛就说这般瞎话。”韩湘说:“龙王现在就在空中,大人不信,我请他们现身。只怕惊了诸位大人。”

韩愈说:“有什么好惊的!如果龙王不现身,我把你送到柴棚上。以免你再耍弄左道妖术,惑世乱民!”韩湘把黄旗往空中一挥,四海龙王齐齐地现身半空,彼此盘旋飞舞,大唐境内的百姓,老老少少都看得清清楚楚,众人惊得乱窜乱逃。文武百官也吓得痴呆懵懂,难移脚步。

韩湘笑道:“韩大人,你看天上盘旋飞舞的是不是龙王?”韩愈自觉惭愧,命张千取来十匹大布送给湘子,又准备奏报朝廷,重赏韩湘。但湘子都不要,只要一样,就是要韩愈跟他一起修道。韩愈一听,又大怒,叫人去打他。韩湘说:“不用打我。大人不肯修也罢。只怕日后大人遇到的雪会比今日的雪还要大呢。”说完,韩湘就拍著渔鼓呵呵大笑,踏雪而去。
    来源: 杜若 责编: Sara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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