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失方向的中国“降落伞孩子” 谁来守护?

迷失方向的中国“降落伞孩子” 谁来守护?

2016-11-22


据《洛杉矶时报》报导,在来美国上高中前,杨玉函(Yuhan “Coco” Yang,音译)恨不得飞离中国的生活,在那里,她不得不成天学习。

当杨玉函进入波莫纳(Pomona)的私立天主教高中后,头几天她哭了很多次。但是,身处圣盖博谷市郊,她至少自由了,她能购物、看电视,在餐厅、茶楼和朋友聚会。

杨玉函的成绩很好。但是,直到进了监狱,她才真正学到了美国的“课程”。杨在波莫纳加州女子校正所(California Institute for Women)里写信说,生活是老师和父母都不能帮助的一门课程,只能自己走。

两年前,杨玉函和其他两名中国学生因为欺凌另一名中国高中生而被逮捕,她被控折磨、绑架和袭击等多项重罪。据受害者陈述,杨玉函等三人将她带到罗兰岗(Rowland Heights)的一个公园,将她的衣服剥光,打她,用烟头烫她等。杨还用高跟鞋踢她。而该事件的起因却只是一张未付的餐厅账单和地盘争夺。

杨玉函现在19岁,她还有9年的刑期。她说,她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。但她表示,只身在美国,将她置于一种奇怪的思维模式下。她称自己当时冲动又愚蠢,“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”。
家长孩子都牺牲很多

每年都有许多像杨玉函一样的中国学生来到美国,梦想获得一个中国无法给予他们的未来。他们中很多都讨厌中国的教育体系,在那里,900万学生要竞争700万个大学入学名额。每年都有约100万落榜的学生来到海外读书。2015年,有30万名这样的学生来到了美国。

实际上,这股潮流从很早就开始了。过去10年,美国高中的中国留学生人数从1200人急剧升至5.2万人。而在这些无父母陪伴的所谓降落伞孩子(Parachute)中,超过四分之一都来到了加州。

正在进行相关课题研究的州大富乐屯分校宋教授(Yuying Tsong)说,全球化和迅速致富使越来越多的中国家庭选择将教育和家庭分开。她说,这是家长一种“可以为你做任何事、牺牲一切”的思维,即使要和孩子分开也在所不惜。

大部分小留学生都寄宿在熟人、朋友或从互联网找到的陌生美国人家中,每月支付约1000美元。他们已经催生出一个巨大的缺乏监管的监护行业,学生的安全和健康主要依靠寄宿家庭的良好意愿。

宋教授说,还未成年就远离了熟悉的家和文化,这些降落伞孩子变得越来越封闭、焦虑、压抑,以及更具攻击性,有的还产生了自杀倾向。宋说,寄宿家庭和学校很难替代孩子家庭所能给予的那种支持,就算是“要对得起父母投资”的压力也没什么帮助。宋说,父母确实牺牲了很多,但他们忘了,孩子也牺牲了很多。

帕萨迪纳心理专家张(Hsingfang Chang)说,一些孩子迷失了方向。十几岁的孩子需要融入自己的圈子。他们寻找那些受欢迎的男孩、女孩等交往。由于没有家人在身边,这种需求变得更强了。
刚到美国三个月的男孩

在周先生(Bill Zhou)位于罗兰岗的家中,已经晚上7点了,但在他家寄宿的17岁的许(Hsu)还没有从学校回来。周很焦虑,他在房中来回走动,发送短信。最后,他打了电话。

8点刚过,许回来了。他是一个17岁羞涩的男孩,他很瘦,但是一大包蛋白粉放在书桌的架子上,旁边是他父母的照片。每天他都会给父母发短信。

他说,是他自己选择来美国的。但其实是他父亲,一家通讯公司的高管,给他的建议。许说,他想成为一名牙科医生,但进一步询问后,他承认这是他母亲的想法,但他对此没有异议。他想进入加大洛杉矶分校读书,他是NBA明星、UCLA校友Russell Westbrook的超级粉丝。

至今,他在美国的新生活也只是学校、篮球和计算机游戏。他到美国才3个多月。曾有人朝他喊叫,叫他滚回自己的国家。他在南加基督教学校学习。2015年,几乎一半的中国降落伞孩子进入了私立的基督教高中,公立学校不接纳太多国际生。许没有宗教信仰,但他遵守校内的规定,包括每天的祈祷。

他现在英语还比较差,但他感到更放松了,成绩也在进步。除了体育和数学得了B,其它都是A。他说自己在中国是中下水平的学生,但在这里,他是中上学生。
寄宿家庭

周先生对许取得成绩很骄傲,将成绩卡的截图发给了许的父母。周先生和许都来自深圳,周家每晚的菜都是家乡菜。周先生想让许感觉受欢迎,但他也明白有些东西是他无法替代的。

周先生登寄宿广告后,甚至有6岁孩子的家长回应,他与太太不会接受那幺小的孩子。而且他们担心,许多家长对孩子将进入的环境缺乏充分的了解,大部分中国家庭都是通过中介选择孩子的学校和寄宿家庭。周说:“他们不清楚学校好坏,不清楚寄宿家庭好坏,但其它家庭都是这样做的,他们也就这样做了。这真的很草率。” 
    来源: 张纯之 责编: Kit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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